及時行楽

梦想是世界旅游。
★头像by赭凉

PixivID=5307270,被B了的文都在那里有存档。
自汉化存在Wordpress(kugatsu99.art.blog)里。

【遇见逆水寒/方应看x你】制衡之道

cp:方应看x你

🎵有无情出没请注意。我的方应看线里,小师妹对无情来说大概就是亲妹惹。

🎵这次女主又换了个名字,是微博征集女主名字时评论里抽选的,叫傅湫。请大家继续随意代入_(:3JZ)_

🎵斗智的剧情想得我要秃了…什么bug还请大家见谅呜呜。

🎵就是想表达,你,穿越过去,是在被爱着的。


——————————————————


“丫头,你可回来了。”

 

赶在初秋时拜访的风,总能将带着金色与红色的叶子诱拐下来,打着旋儿地落了满地。神侯府里像是小火苗一般的叶子不少,洒在地上煞是好看。傅湫刚穿越过铺上色彩的院落来到正厅,立刻老实地承认,现在并不是什么赏景的好时候。


追命师兄坐在无情师兄的对面,两人面前是胜败分明的棋盘。他手边的酒葫芦倒在一边,显然一滴未剩,棋盘上又没讨得痛快,这股气,怕是要冲着她来了——

 

人高马大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气沉丹田,爆发出了非常有气势的,牢骚:“丫头啊,这方应看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是故意和我们神侯府作对吗!?他就不怕我们棒打鸳鸯吗!啊?”

说着说着,嘴巴和眼角都垮了下来,只不过下一秒,他就吃了背后飞来的一枚棋子,变成了一边揉着腰一边垮着脸哀嚎:“大师兄你你你——你偏心!”

 

傅湫摸了摸鼻子,知道是方应看恣意妄为的老毛病又犯了。她眼观鼻,鼻观心,把视线移到了无情那边,却见他难得垂着眼,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于是她又转过脸来,非常乖巧地开口询问,表明与神侯府同在的坚定意志:“追命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哼!”追命揉着腰,要搓出火来了:“你记得前些日子从八品监判官将东街布庄老板推下水致其溺亡的案子吗?神通侯小侯爷找了新的人证要求翻案,铁了心地要保这监判官。小湫,你……”

 

“小湫,你不用操心这些。”

追命的声音被另一道清冷的声线截断了。无情对她温柔地笑笑,摇了摇头,他要动心计,绝不会动在她身上。可傅湫心头一凛,硬是生出了一股豪迈之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此刻不上,更待何时。

她举起手:“无情师兄,让我去。”

 

 

一.

“方应看!你给我出来!”

傅湫迈过金丝楠木的门框,把地板跺地咣咣响。想了想,觉得气势不够,她又补上两句:“你再不出来,别怪我对你的府邸不客气!”

 

“哈。”

悦耳的笑声刚传至耳边,一只手臂已环上她的腰身,稍一用力,便把她揽进了带着龙涎香气的怀抱当中。她怒吼的男人对着她耳边呵气:“阿湫,三日不见,我竟不知你如此想我?早说啊,我叫彭尖安排软轿接你,或者,直接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吧,这样更合我心意。”

 

自打确立了关系,这男人就放宽了行为举止的约束,牵手捏脸事小,抱抱亲亲才是要紧。她知道他的意图,他想要她尽早地习惯他,只习惯他。而更可怕的是,她被腐蚀得十分成功。

傅湫脸红了,但她拒绝妥协:“方应看,放开你的手,我现在很生气,不准你对我不规矩!我问你,监判官那案子,你为什么要插手!”

 

布庄老板是个年过四旬的男人,左腿略有残疾,走路不稳,街坊领居都说他讨不到老婆正因为此,傅湫记得此人,倒觉得没有妻子是因为他常年阴沉的脸色。一周前的深夜丑时此人溺水身亡,有多人目击到他与城里的监判官产生口角,被推入河中。本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却因为方应看的施压而迟迟无法判决。

她不会高看自己觉得撒撒娇就能让他放手罢休,但不去努力的话,她也不是她了。

 

方应看依言放松力道,待她转过身,他正夸张地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可惜凤眼中的愉悦泄露了他的兴致勃勃,盯着她的目光热切得令人火大。

“阿湫,你才自杭州回来,无情就差你来见我,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吗?我给的压力不小,但不见得神侯府应付不了,他是想拿你给我个台阶下,可也要看本侯爷愿不愿意走。”

他的手动了动,像是又想揽她入怀。但停了片刻,转而把玩起自己的折扇。

“你一回来就赶来见我,我当真是十分欢喜,所以我给你个提示。阿湫,这从八品监判官的职位就像是蚂蚁,不过是个协助府州长官处理处理杂务的小官,却是依附在蔡相繁花落叶上的蚂蚁。现在上头要我关照一下这些蚂蚁,你要我怎么办呢?”

 

他笑意盈盈,不像她沉着一张脸,可谓是满面春风。

昨日她求了好久,无情才叹口气,松口让她掺乎这件事。他清楚明白告诉她的意思,和方应看所述相差无几,神侯府是想给采取柔和的解决方式的,而这么做,都是因为有她的存在。

她现在确定了,她的情人性子顽劣,以教会她官场黑暗为乐,但这次他把问题抛给她,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她可以以自己的方式一试。

傅湫咬咬牙,摆出三根细嫩嫩的手指头:“三场胜负。方应看,你陪我比这么三场,你若赢了,便不必顾及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若赢了,你就答应我不再插手,如何?”

 

 

二.

“三局两胜,形式不限,解题比赛都行,但是不能强人所难,也不触犯下限。”

 

“阿湫,这是无情教你的?”方应看挑眉,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当然不是。”傅湫翻了个白眼:“无情师兄本来都不想让我找你算账,我既然来了,用的就是自己的办法。”

 

“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独自去杭州游玩三日,回来对我的执着是更上一层楼,看来小别胜新婚这话说得真是不错。”

他眼睛一亮,笑得非常腻人。

 

“方应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傅湫很想瞪他,但他热爱逗她,她很怕自己这一瞪到他眼里会变成言情小说里含羞带嗔的表情,于是她努力稳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拒绝脸红:“我是认真的,那监判官杀了人,就应当按照刑法付出代价,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知道你在暗示我什么,但让我坐视不管,我做不到。”

 

“你全心全意想阻止我,我却觉得无比欢畅,阿湫,你道我中了什么毒?”他‘啪’的一声合起折扇,瞅着她的眼里全是似水柔情:“好——我就答应你。并且为了本侯爷的乐趣不要那么快结束,你来出题,求助神侯府也无所谓,输赢的判定也交给你,如何,我对你十分不错吧?”

 

拒绝的话语在口中溜了个弯,又被咽了下去,对手是方应看,她绝不可轻敌。傅湫握紧拳头,仰起头:“好,就按你说的来。现在开始可以吗?”

 

 

三.

无情说,方应看不会主动做大奸大恶之事,但与他立场不同,行事自然也不同。

无情还说,神侯府从来不限制自由恋爱,希望小师妹也不要被身份所限,尽管去爱就是了。

无情又说了,方应看一颗心都放在小师妹身上,所以他并不担心小师妹会被怎样。如果她一定要参与进立场斗争当中的话,方应看不仅不会恼,反而会满足于她一心扑在自己身上。她想做什么,记得别说出违心伤人之话,其他的就放手去做吧。

 

“第一题的道具是这个,名字叫做抽鬼牌,是我……家乡的游戏。”

她把昨晚加班加点画出来的53张纸牌拿出来,一一指给他看,顺便讲解这个最简单的扑克牌玩法。

“这个圆圈圈带一点的叫圈,这个像个钩子就叫钩,这个像个三角形,就叫尖,然后这个花不拉几就是鬼牌。其他的数字你都认识,花色不用管就行,记住了吗?”

 

“阿湫,这牌……是你准备的,我怎么知道你没在上面动手脚?”他不答,反而挑起眉问她。

 

哪有人这么多疑的啊!傅湫心头一颤,深知这里心虚就糟了,于是她板起脸,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的双眼:“方应看,你怀疑我?我可是来自神侯府,怎么可能会出千?玩这个是因为从小我就有运气加成!”

 

对不起,神侯府。无情师兄教导过她,办案要灵活,为了找到线索找出凶手使用手段是家常便饭。神侯府,你多多担待,千万不要因为我污了你的名而将我拒之门外。

没错,扑克牌这种游戏,运气占了很大成分。她敢玩抽鬼牌,自然是因为鬼牌上被她做了只有画画之人才懂的标记。

 

“怎么会,你了解我,只要是你保证的,我都信。”

他笑眯眯的,按照她的指挥开始胡乱洗牌。

 

两人分完了53张牌,再将重复的数字扔出,就这样,剩下的量也让她的小手有些难抓。明明是她教的姿势,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捏住却只余优雅。

方应看欣赏她笨拙地调整手势,非常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规则其实无比简单,简单到她担心方应看会不会很快感到无聊。但他觉得无聊也好,只要他分心,她顺利通关的几率就更大。

只是,这男人不仅不感到无聊,反而兴高采烈地观察起她每一种神情,皱眉,撇嘴,懊恼,得意……直到他发现,自他无意中抽回鬼牌,就再也没回到对方手里之后。

 

他近乎愉悦地换了一种心情再看她的神情,很快便发现,她皱眉,是因为小手抓不住牌,她懊恼,是因为被他调戏,而她的撇嘴与得意,皆与他们的对话有关,而不是因为躲过了鬼牌。

如此气定神闲,可不像是他知道的丫头。

 

男人不留痕迹地观察起她所握牌面的露出部分,借助时不时抽出对子与调整动作的机会,仔细并快速地观察着自己手中鬼牌的背面。没有,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没有发现不同。

接下来他又上手抚过牌面,没有凹凸,没有刻痕,她到底是如何辨认的?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他为官这么多年,与人拼心计的经历并不少,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他愉快又兴奋。他喜欢她绞尽脑汁跟他较劲儿的样子,更偏爱她双眼明亮昂头挺胸的俏模样,就连她装腔作势或者撒谎心虚,他都觉得可爱。

他真的中了毒,还病得不轻。

 

“阿湫,三局两胜多没意思,不如这样,每一局分出胜负,输的人都得向赢的人献上一个吻,如何?”

 

女孩儿闻言果然瞪大了双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的样子:“方应看,你还能不能行,色诱敌人是非常可耻的!”

 

“那也得被诱惑的人接受诱惑才行啊。”他笑着,趁她不注意操弄着手中的小动作。

 

等到她手中只剩两张牌的时候,她终于抽走了他手中的鬼牌。小丫头一拿到牌,双眼立刻不受控制地微微睁大,证实了他的猜想。然后她欲盖弥彰地恢复面无表情,看得他是十分好笑,也……十分喜爱。

 

最后一把轮到他时,方应看把手放置到她的两张牌上方,移动到左,她不为所动,移动到右,她依然眼无波澜,他几乎要夸奖她了。

方应看轻轻一笑,选准了其中一张,毫不犹豫地抽到自己这边。然后就听到她像是扯下封口布了一般欢呼一声,扔下了仅剩的一张牌,冲他神采飞扬地笑:“我赢了!怎么样,我就说我运气好吧!”

 

到最后,她几乎以为自己暴露了。傅湫看出他手中有动作,却依然被他言语弄分了神,把鬼牌抽了回来。若不是心中有所警觉,他怎会刻意迷惑她?但最后……他又把它抽了回去。

 

方应看摊开手,配合地叹息道:“所以,你真的不要本侯爷的献吻吗?”

 

傅湫尖叫:“不要——不,方应看,你不准过来——唔唔……”

 

 

四.

第一场结束时已到正午,虽然输了,方应看也不恼不急,反而唤人上了一桌好菜邀她入座。傅湫看着他气定神闲,深刻反思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第一局是她赢了,不管怎样反正是她赢了。好女人大丈夫不问过程,结果如意就行。

 

她盯着他,看他夹起一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带筋牛肉,将一角蘸上酱料,然后放进色泽红润的薄唇中,棕色的酱汁染过唇角,他舌尖一勾,留下些许透明的湿漉。

方应看抬眼瞧她,凤眼像在勾魂:“怎么,你盯着我瞧,莫不是想让本侯爷喂你?”不等她回答,他又笑着继续:“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能用筷子。”

他用筷子轻点自己的嘴唇,眼神鼓励她大胆上前。

 

傅湫大力唾弃这种诱惑敌人的行为,她夹起食物,飞快地塞进口中:“方应看!请你和你的对手保持距离!我们现在还没和好呢!”

男人朗声大笑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战局重新开始。

“第二局算是加强版的捉迷藏。以神通侯府为限,一炷香的时间,你暂时撤去府内所有下人侍卫,我随便逛,会随机在某些地方稍作停留,到最后再找个地方藏起来。一炷香过后,你来找我,时限也是一炷香,不仅得找到我,还要推理出我之前都在哪里停留了,有一个没说对都算你输!”

第二局她是下了苦功的,方应看就算能找到她,也不可能说全她去了哪儿。只要赢下这局,她就可以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

 

这男人拿起折扇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只有弯弯的眼睫诉说着他的笑意:“好,就听你的。”

 

 

一炷香半个小时,说长不长,正好让她满满走过五六个地方,藏到了后院层峦假山的凹槽中。这地方是她闲来无事在神通侯府闲逛时发现的,因为好玩她观察过好久,连彭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能躲人的地方。

她这道题出的十分狡猾了,就算方应看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猜出她停留的每一个地方,她也可以狡辩自己那不算停留,只是路过。

 

但第二炷香还未过半,她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彭尖,把这座山移开,搬起来向左移,再把后面的往外拉,注意要稳,不要使蛮力,怎么,还要我亲自示范?”

轰隆隆地声响消停了以后,大片的日光挤进了她的身侧,熟悉的衣物停留在她面前,她面容俊美的情人弯下腰,冲她伸出手。

 

“你怎么找到我的……”傅湫沉默了半晌,才嘟起嘴,不情不愿地握住那只手。她借力跳了出来,刚好跳进他的怀里。

 

方应看抚去她发梢上的灰尘,嗤笑道:“我不仅知道怎么找到你,我还知道,你藏着的凹槽后边儿,有一个洞口,再走两步,你就能进入密道通往城外了。”

见她瞪大了眼,露出傻气,他心情颇好地凑到她耳边低语:“因为啊,这假山的布局,就是我设计的啊——”

 

傅湫再次气成了河豚。

“哼,光找到我还不算,你得说出我都到了哪儿才行。”

 

方应看牵着她的手,悠闲地走在回正厅的路上。神通侯府没有神侯府一切从简的优良作风,后院里浓烈的绿,火热的红与灿烂的金交相辉映,做工精湛的雕刻随处可见,连脚下铺的石板路也是细细打磨,细看还隐藏着看不懂的暗纹。来的路上景也是那么美,可她的身侧没有人,到底少了一番风情。

 

男人悦耳的声音缓缓流过:“好啊,你要我直说吗。你出了侯府正厅,立刻从右边小路通往旁厅,第一个分叉口你选了左,第二个分叉口你犹豫了一下,先选择去了厨房。进去以后你大概停留了半盏茶——阿湫,你还会好面子?刚才没吃饱?”

 

“不是!”这次她是真真切切脸红了。本来她只是过去找个零嘴儿,很正常的事,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是让人格外羞恼。

 

“好吧,出来以后,你从右绕过厨房去了马厩,真亏你受得了那味儿,摸了摸马你就走了,这次径直来到了西厢偏房,你倒是没进去,只是用你那三脚猫的轻功跑上了房顶,从头走到尾,又被旁边的金桂树吸走了目光,飞到高枝上玩了半天。下来以后你走小道,去了后院的水塘,路上还捡了一片枫叶,到了水塘就丢下了,最后才藏到了假山里。阿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最后,他的话语里笑意不减,她却惊怒交加:“方应看,你找人跟踪我?”

 

“不,不是跟踪。是我的影卫,他们会衷心地记下你的所有行程,然后向我禀报。毕竟,你的要求里可没说要我撤下影卫嘛。”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影卫!”傅湫抓狂。阿弥陀佛,她打不过这个男人,动手毫无意义,冷静,冷静。

 

“现在你知道了。”方应看根本不在乎把这些机密告诉她,而立刻领悟他的情谊让她变得有火撒不出,十分憋屈。

 

她瞪着他,眼里似要喷火,偏偏有人不怕火星四溅,笑得如同春水泛滥:“阿湫,这一局,你输了。”

 

 

五.

“无情师兄——?无情师兄——?”

 

申时刚过,傅湫回到了神侯府。脚下的叶子被她踩得噼里啪啦,接近书房才恢复一个小淑女的模样儿。

无情就坐在方桌旁,桌上还放着垒起来的卷轴。他闻言抬头,抿唇轻笑:“欢迎回家。”

傅湫哇的一声嚎出来:“师兄我以后不嫁人了!我要永远做师兄们的小棉袄!”

 

讲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故事当真是难以启齿,无情耐心听她说完,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这无奈,却又不像是因为她?

“所以……你便来回来找我出主意?”

 

“对……”她羞愤难耐:“方应看简直就是那老奸巨猾的臭狐狸!而我!我就像是,就像是……”

“小白兔?”他好心帮她补全。

“对!就是小白兔!”她伏案假哭。

“好在这只小白兔还懂得回窝找师兄商量,还算聪明。”他轻拍她的头,笑得十分温柔。

谢谢你,无情师兄,你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呜呜。

 

“无情师兄,第三局你有没有什么绝对能赢方应看的题目?”嚎到嗓子发哑,傅湫接过无情递来的茶,满足地喝上一大口。

 

“若不试试,我们怎知道呢?”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管输赢,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就行。没事,小湫,你是赢他的。”

 

“什……么意思啊?”

是她被刺激到智商下降了吗?那她到底能赢还是不能赢啊?

 

“你这样……”他招来她耳语:“第一场‘赌’,第二场‘寻’,第三场……就比‘人心’如何?”

 

 

又是一轮日月变更,傅湫带着人,重新杀回神通侯府。

而她令人头大的情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厅,就等着她的大驾光临。

“阿湫,你再不来,我要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哼,方应看你少来,无情师兄说我稳赢,我吃过早饭就来了!”她冲他做了个鬼脸,自动把无情的话换了个说法。

 

“第三局我们比武!”

轻车熟路地拜托侯府下人准备好一块空地之后,她便自信满满地开始宣布了。方应看没告诉她她刚才的样子颇有侯府女主人的架势,只是独自品着这令人心头狂颤的甜。可惜甜味没持续多久,她侧开身子让他看见身后跟着的那几个碍眼的武学高手:“这是我几位师兄的心腹,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比试是一对一进行,不限兵器,半柱香时间之内把对方打到无法动弹才算赢,一旦决定了人选,直到比赛结束都不能更换。如果僵持不下,那等时间一到就自动算我赢,方应看,你敢不敢比?”

 

敢,为何不敢。

方应看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一听到规则,他立马可以确认,这场比赛,无情真是打得好主意。

两方人马上去,他想赢,就必须要把对方揍到半死,刀剑不长眼,到时输的一方会是什么惨样他哪能不知道。

无情是想让她看,睁大眼睛好好看,他为了达到目的是怎样的心狠手辣。但他还不能退,他想要她知道自己的全部再接受他,就必须要握住这支棘。

 

方应看轻蔑地扫过傅湫身后的人,不屑一顾:“彭尖,你上。”

 

那厢的傅湫立刻高声呼道:“方应看,彭尖能行吗?确定以后就不能更改了哦!”

 

他冷哼:“阿湫,我还真不知彭尖被你小瞧了。确定了,就彭尖。”

 

待彭尖走上场地中间,傅湫才收回打量着各位高手的目光,像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她瞅向他,那一眼就让方应看心知不好,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小丫头轻轻一跳,飞身来到彭尖的对面,她笑嘻嘻地看着彭尖,嘴里的话却对着他:“我们这边出场的人是我,说好的,选了就不能换人了,请小侯爷静静在一边看吧。”

 

神侯府的人敲响了锣鼓,存心不想给他思考时间。彭尖拿着刀,手足无措地看向他,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但还是不情愿地吐出四个字:“拖着时间。”

 

好棋,真是好棋。

无情仗着他不会伤害傅湫,存心让她去挑战他的忍耐程度。他想赢,只有一步可走,只是这一步比放任手下厮杀更能暴露他的狠。

 

方应看抬眼望向空地,小丫头一脸轻松,也不管彭尖僵硬地像块大石头,反而不亦乐乎地踢起了脚下的小石子,摆明了要拖到最后胜利。

 

他突然很不爽。

无情让她看,那他就做给她看。只是她如果要退缩,他绝不会放手。

 

方应看飞快闪过神侯府的人身侧,趁其不察一把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刀。他一扬手,那刀精准无比地飞向彭尖肩头,喷出的鲜血撒了一地。

 

傅湫吓呆了,她低头看了眼衣衫上被溅到的红色,退了两步,‘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上。神侯府的人也愣住了,只得看着小侯爷阴沉着脸,一步步走到空场中央,向面色苍白的女孩儿伸出手:“阿湫,能站得起来吗?”

 

女孩儿没有握住那只手,顿了一会儿才无意识摇了摇头。方应看收回手,转过身淡淡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你们都看到了,她无法动弹,而彭尖还站在原地。第三场比试,我赢了。”

 

 

六.

她龟缩在神侯府好几日了。

追命来叫她,她懒洋洋地不想出门,叶问舟送来了莲花酥,她狼吞虎咽吃完继续回床上躺着。

 

倒也不是说对方应看失望了什么的,只是……

 

“只是什么?”无情放下卷轴,柔声问她。

 

“哇!无情师兄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突然出声吓死我了!”傅湫拍拍胸口,瞪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亲人。

 

“小湫,我只是想来告诉你,神侯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听懂了他的暗示,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喃喃开口:“不是的,我没有想过要和他掰了……啊,就是分开的意思。我那天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去维护那个监判官呢?”

 

他的小师妹迷惑了,却不是为了那狠戾的一幕。有时候他也会想,师妹和那人在一起,未来会更轻松一点吗?她正义,却不愚昧,凡事一点就通,但毕竟和他的生长环境太过不一样…


无情叹了口气:“小湫,这些天你没出门,所以不知道,监判官的案子结了。从八品监判官,因受到布庄老板侮辱而产生口角,互殴时失手将那人推下水,判为过失杀人。死罪免了活罪难逃,服刑之后还要向布庄老板的老母亲支付大量的赔偿金。”

 

傅湫愣了,她涩着声音艰难开口:“这是……六扇门妥协后的结果吗?”

 

无情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是神通侯妥协后的结果。”

见她一脸不解,他轻轻笑了:“小湫,你何不亲自去问方应看呢?”

 

>>>

 

她缩头缩脑地来到神通侯府附近,立刻被站在大门处的彭尖发现了。

他惊喜地奔过来迎她进门,不见一点隔阂,反倒是她,有些尴尬,讪讪地询问:“彭尖,你的伤……”

 

“嘿,那早都不碍事儿了!”他豪迈地甩着胳膊,看得她一吓一愣的。“姑娘你不记得了吗?你走前,侯爷就宣了郎中来给我疗伤啦!而且侯爷的手法准,看上去骇人,其实完全没有伤到要害。”

 

“哦……我还真没印象了。”她好不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你怎么守在大门口啊?在等人吗?”

 

“我在等你啊!侯爷说了,姑娘你大概这几天就会光临侯府,让我侯在门外。”

 

“耶?那如果我不来呢?”她惊叹,然后好奇地问。

 

“如果姑娘你没有来,侯爷说……可能以后就都不会来了。”

 

 

“方应看,你还真是吃我吃得准。”

瞧见她的男人坐在桌前,桌上还摆了两杯茶,一杯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端上来的,傅湫咬牙切齿,有种想拿他胳膊泄愤的冲动。

 

“你错了,阿湫,是你吃我吃得准。摆明了让我这几天思念你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哼。”她脸色微红:“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但我还没有完全原谅你呢!”

 

“我知道。”他牵过她的手,力气有点大,像是在弥补几天前没有握住的那一抹空缺。领她坐到他对面,她想抽手,他不许,握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耍诈,真是个坏人了,是不?”

 

“现任的监判官,虽然趋炎附势,是个小人,却还没到腐烂的地步。这次的牢狱之灾和巨额赔偿,够他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次若是碾死了这只蚂蚁,上头派来的下一只又会藏着怎样的巨齿呢。阿湫,我拿刀刺中彭尖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吓死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跟不上现在话题的走向,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被吓到了……但我刚看见彭尖,他……他帮你辩解。”

 

方应看微笑:“他只是在跟未来的侯府夫人说实话。”

 

“但你的确是犯规了才赢的!两场都是!别以为我忘记了!”傅湫理直气壮,努力忘记她自己给过自己多少好处。

 

“是啊……”她的男人低笑:“你说的对,我耍诈犯规,所以比试你输了,该插手的我还是插手了。但是我耍了两次诈,道义上确实是输给了你,所以现在,我把自己赔给你了。阿湫,你要还是不要?”

  

完。

 

 

 

—无情番外—

 

一场命案,用三场比试决定走向。其实,他本来没想让她掺乎进来的。

 

那日小师妹回房后,追命苦着脸埋冤他:“大师兄啊,我也不是真的要棒打鸳鸯,你何必出手这么狠呢?”

他淡淡看他一眼:“腰上青一小块,也叫出手狠吗?要是小湫真的为情所困,你才是要吃世叔的苦呢。”

不,不仅世叔,问舟大概也不会放过这个师兄。

 

神侯府与神通侯府,向来立场不同。但方应看对小师妹好,这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他希望小师妹幸福,不要管什么立场之争,不要站队,只要能幸幸福福地过完一辈子就好,而这一点,方应看与他的想法应该是达成一致的。

 

小师妹自告奋勇要去阻止方应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方应看会顺着她来,陪着他闹,而且,他是在真真切切享受这种闹的。

但他从不认为方应看会大刀阔斧为了红颜什么都不顾。

 

小师妹耐心极佳,央求他到追命都看不下去,在后面用唇语暗示让她一试又何妨,就当去玩了。

是啊,玩。他愣了半晌,才终于松口,当即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小湫,你若是一去,方应看就会明白,你是神侯府给的台阶。”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哪怕他再不想把小师妹拖下水,她身为神侯府的人,而且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就不会坐视不管。他让她去,一是想借着师妹传达一件事,她,的确是代表着神侯府愿意和平处理的态度的;二,他也确实是想看看,方应看能为了小师妹做到哪一步。

若她伤了心,便证明她无法与他共度一生,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看清。

 

小师妹来求助他第三场比试时,他设了局,其实并未把案子寄希望于此。那时他委婉地告诉她,不管输赢,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就行,言外之意就是:好好玩。但小师妹一脸呆滞,想必是没有懂。

他不再阻拦她一腔热血,只求她看中的人,不会辜负她一片真心。

 

好在结果出来的很快。

方应看没再执着改那人无罪,故意杀人判为过失杀人,这是他为她所做的妥协。

 

他以为自己会有无奈的。神侯府顶天立地,誓为百姓洗冤,誓为人间正道。可当他发现自己心境清明时,他便知,他同样也妥协了。因她,也因如今世道。

 

而且……其实神侯府并没有很亏,无情后来想。

小师妹就像是一条道德的线,有她在,方应看会收敛很多的吧。表面上看是他们在纵容她,其实,是她在制衡着他们,这是她的力量。

 

唔,过几日世叔要回府,他不如列出一张清单,盘点一下神通侯迎娶小师妹过门所需要的彩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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